我恨你——金宁宁个人项目
2021.03.03 - 2021.03.28
艺术家: 金宁宁

我恨你

2021年3月3日至3月28日

   出于普遍或不普遍的理由,出于健康考虑,长颈鹿不在地铁之外唱歌,她的同僚在背后羞辱夸赞她,也仅在背后为其搓澡,正面是不行的。灯光、鱼市场竞拍、假发、针法、真假音换唱及其他许多让人微笑地抬起手、举起枪的烹饪技巧都没有办法改变这件事:正面是不行的,无论如何,最起码也要让喷射的变得破碎,让破碎的变得咬牙、图钉,让破碎得破碎你们三个月前出版的第七版历法中第五百叶(整)上书写的内容,有什么地方流了一些黑色的树汁出来,连带也流出来了一些红色的胡子。

   同样地,不健康地通过手表厘定靴子与心的距离让车前子陡然闭上眼睛张大了嘴,再捂住嘴和手,还有眼睛,传来一阵阵的幽香?我的幽香邮箱是你的邮箱;日本都市区域的犯罪率不断以骇人的速度逐年降低,假钥匙不过就是以独特的方式宣扬白人至上主义的蓝草音乐最翘首以盼的紫橙帽子。

逃跑吧,快快逃出去!外面是有的!外面就在下面!不要往哪去!

   或是任何一面——她也曾经作为设计师在长达两个月的暑假内为客人们扣掉抠下一张张不太好看的脸,就像是赛博朋克一样:bug yellow。你也没有背叛你,我没有,彼此遮挡好脱鞋坏丧钟再也没有为任何人响起。蓬松耳朵上的字,无端轻柔中的惩罚,快点儿吧。情长气短也没有怎么说上过几句话。还是用最初那一稿礼拜几和星期几鞠了好几个躬唧唧复玛丽·安托瓦内特是你妈押韵是蓬松的裙摆裙。

   发现宝箱之后猛回头拔腿就跑可怕里面装的是明天,滨田什么都不知道,一直蒙在鼓里,或蒙在这个青春衰败宝箱里。或外。

   就像是“我恨你”一样,“我爱你”是压倒性的,无法承受的;不仅说出这话的人需要鼓足巨大的勇气,被迫采纳这句话的人也要勉为其难地、艰难地承受这几个字,在随后的日子里因此而受罪。反过来:就像是“我爱你”一样,“我恨你”也是过于轻易、轻松的,无足轻重乃至反复不定的。充耳不闻似乎永远是最好的或仅有的解决方案。

   自然,娃娃的沙发是为了娃娃而做的,虽然这里并没有娃娃,只有沙发上的一团团空荡。这不仅因为娃娃是觅来的,而非手工制作的——也就是说,相对于手工制作的沙发来说,娃娃是独一无二、无法替代的,是我的;也因为娃娃应当是缺席的,是无法长久安坐于此的,是早已出现在Instagram、公众号等地的,是已经在非纪念碑式、凹陷的底座上短暂地享受过这经验的。总而言之,这些沙发就像是绘画中那承载自身排泄物的人一样,在被蓄意拖延了的、短暂且激烈的愉悦释放经验发生之时成为了吞尾蛇,成为了自己的马桶:被蓄意推后了的、漫长且愤恨的客体化时间安排。那么,或者的确有一种比充耳不闻更好的解决方案:不出现在说出“我恨你”的场合。

   在一年多以前,金宁宁搭建了名为“C5CNM”的房间;在今天,金宁宁又搬来一些不是家具——垃圾,请来乐师,端上热饮,演示了一种迟来的好客之道。我能够并或许应当恨那强加于我的建造要求,恨那强行闯入本应属于我的房间的人们,恨为他们举办的宴席,以及随之而来的、不断重复上演的空荡虚无,或者除此之外的其他人与事。 茱莉亚·克莉斯蒂娃:“恐惧因此在愤恨的自我周遭画地为牢;一个囹圄被建造,将他人的世界分割,而在现实中,这监牢仅将作为我朦胧的、逃逸的、阴影下的话语中的一个稍纵即逝的、幻觉一般的、鬼魅一般的世界存在。或者,到最后,这也可能是那主体的原初贱斥以偏执愤恨的方式结束:最为可畏、最为致命的愤恨。”在别处,克莉斯蒂娃也提到了愤恨与防御机制的关系:只有在面对危险他者时,我对其展示我是危险的(“我恨你”),我才存在;在充满不确定性的今天,你们的确应当做好防护。